父亲的宝贝

■陶清雨
20世纪80年代初期,自行车在农村比较稀少。那时候,我家有一辆永久牌“二八大杠”,它是我父亲的宝贝,平时下田地干活儿都舍不得骑。
父亲从不让我们姐弟几个单独推车出去。只有到镇上赶集或者过年串亲戚时,他才会骑上自行车带我们“过把瘾”。
每次骑完自行车,父亲都会用一块棉布把它擦干净,给链条上好机油,最后再拿一块布盖起来。
在我幼小的心灵里,一直感觉父亲特别偏心,对他的自行车比对我还亲。我9岁那年,因为期末考试成绩没有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,不知道回家该如何面对父母。放学后,我独自在学校门前徘徊,呼啸的北风夹着飞雪向我扑过来,树上、地上很快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。突然,我看到远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,原来是父亲骑自行车来找我。
“天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,隔壁恁叔家的孬蛋儿说看见你还在学校,我就骑车来接你了。傻妞儿,这么冷的天,咋不知道回家。”父亲一边心疼地唠叨,一边解下他的毛线围巾套在我的脖子上。
“爸——”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,就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“啥也不说了,咱先回家。”父亲把我抱起来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,推着车子向家走去。
寒风凛冽,大雪纷飞,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推车前行。走到半路,父亲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连人带车摔倒在地,坐在横梁上的我被甩出老远。见状,父亲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我。“妞儿,磕到哪儿了吗?爸真不中用,让俺闺女摔倒了。”父亲自责地说。那一刻,我瞬间明白了父亲严厉的外表下藏着的那份笨拙的爱。
如今,父亲已离开我们很久了。虽然我再也看不到他坐在院子里擦拭自行车的画面,但是父亲对我的爱温暖了那个寒冷的冬夜,也温暖了我整个童年。
校对 张伟伟
统筹 周鹤琦
审读 谭艺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