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超作品中的雅和俗


■穆 丹
读完朱超的《扶摇记》,我想来探讨一下朱超小说中的雅和俗。
我所说的俗,不是世俗,而是通俗。朱超有很强的讲故事能力。他没有故作深沉的繁复表述,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极尽渲染,小说开头简洁明了,能让读者快速进入小说设置的情境,并继续读下去。故事节奏也不急不徐、张弛有度,悬念设置合理。比如,《午镇纪事》中的两个悬念设置让我印象颇深,一是红星小学失火案,作案人和作案动机直到三年后才揭开谜底,而被此事牵连的最大受害者——红星小学的教师、纵火者的妻子早已成为疯疯癫癫的放羊女。另一个悬念是二牛和小静的爱情主线,两人终成眷属的结局直到最后才呈现给读者,给了读者一个大大的惊喜。
这些“俗”使得朱超的小说具有可读性和趣味性。其中之“雅”,则体现在朱超对文字游刃有余的驾驭能力上,让他的文学作品更耐人寻味。
朱超注重背景描写与气氛渲染,通过虚实相生的氛围、细致敏锐的描述,不着痕迹地渗透出一种哀而不伤、怨而不怒的美感,传达出一种深沉内敛的韵味。比如,《扶摇记》中“乡村四月的风,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把树叶和人影摇来晃去,让一日时光显得无比漫长。阳光是老胡忠实的伙伴,一生一世照在他身上。”又或是“寨门外的雪,似乎比村子里更密,也更大,下起来纷纷洒洒,遮盖天际,让有事的人惮于出行,无事的人生出慵懒的喜悦:白日窝在床上养足精神,深夜聚在炉火旁喝酒闲谈,听时光碎裂的细簌声响。”这样的句子俯拾即是。
朱超具备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简练传神的表达力,善于将视觉、嗅觉、味觉、触觉等感官体验通过新颖别致的文字表达出来,给人以鲜活的感受。比如《扶摇记》中“老陆抬头扫了一眼老胡,眼光里伸出些枝枝杈杈,挠得老胡浑身不自在”,把老胡的焦急忐忑刻画得入木三分。又比如《午镇纪事》中,对二牛心理的描画“五年的分别,让太多的言语和挂念在心中翻覆沉淀,一千句话涌上胸口又如海潮般轰然退去,隐没在礁石深处,这样的煎熬二牛从未体会过”,把千言万语无头绪、欲说还休的人物心理透过书页传递给了读者。
朱超受父亲的影响,从小喜欢听故事、讲故事。大学期间,他专攻汉语言文学专业,对文学有了更加深入的学习和研究,也是从那时开始有意识地进行文学创作。从他的作品中,我们能看到他深厚的文字功底和极高的文学素养。他的作品跨度十年有余。2018年之前的作品风格较为雷同,场景多局限于故土和校园,对文章内涵的挖掘不够深刻,人物形象也不够丰富饱满,其语言超越了小说内容本身。2018年之后创作的小说,以《午镇纪事》为标志,有了很大的提高。尤其是新创作的《扶摇记》,朱超凭着精益求精的态度,决心突破自己,在初稿完成后,又改变了小说的叙事角度,加入了“灰喜鹊”这一视角,将原文推翻进行大幅度调整。事实证明,这一突破是让人欣喜的。朱超像一位老父亲,把《扶摇记》当作自己的孩子,谋划着它的未来。对于《扶摇记》,本着爱之深、责之切的原则,我提出两点不足:一是人物内心的冲突和人际冲突不够激烈。从老胡组建剧团到演出成功,过程太过平顺,导致传递给读者时成功的喜悦打了折扣。其二,人物关系较为单一,导致人物形象不够饱满,人物个性不够鲜明。
瑕不掩瑜。我们相信,凭借不断的努力,朱超今后会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,在文学的广阔天空振翅扶摇、自在翱翔。
校对 刘亚杰
统筹 周鹤琦
审读 李玉冰